Accidental Billionaires 純屬意外的億萬富翁 (上)

今天晚上Nordic Club邀來了冰島的最大銀行Kaupthing Bank的前任倫敦總裁Armann Thorvaldsson，來為我們解說冰島這次債務危機的前因後果。Armann在2008年債務風波之後開始著手寫書，記錄危機的進程、冰島政府和民眾的反應、和當地產業發生的種種變化，這本書Frozen Assets也在隔年出版。

Armann一開始想取的名字其實是Accidental Billionaires，意思就是冰島有許多人在短時間之內莫名其妙變成了億萬富翁，無奈後來在出版社要求下把書名改成Frozen Assets。

這場有趣的演講由倒序法開頭。從2008年9月中開始，市場漸漸有傳聞說冰島存款大戶將會大量撤出，屆時銀行恐怕沒一間有能力面對擠兌。為了平息疑慮，29日冰島政府宣佈接管其中一家銀行Glithnir的75%資產，結果反而弄巧成拙，市場更加確信這些銀行拿不出錢、政府也沒辦法支援他們。接著10月初各大信評機構S&P、Fitch、Moody's相繼將冰島各大銀行的信評降等。然後就是10月8日的冰島擠兌和倒債了。冰島總理Geir Haarde當時向全國30萬同胞發表了感性的演說：「在巨大的困境跟前，有相當重要的一點就是，我們必須展現冰島人的冷靜和決心，我們絕對不能失去勇氣，我們必須盡所有可能互相扶持。因此，以冰島人引以為傲的樂觀和團結作為武器吧，我們將克服這場風暴。天佑冰島！」  

在那之後，冰島政府掙扎地祭出補救措施，將各大銀行宣佈國有化重整、將旗下資產合併管理處置，並且調整債權人的優先順序：將倒債的損失全部歸債券持有人，同時保障一般存款戶不會遭受任何損失（這種武斷的處理措施也遭到債權人的抗議...然而沒有意外地，債權人的上訴在最高法院被駁回 XD）。在北歐鄰國與IMF提供緊急貸款的同時，大幅貶值的匯率也讓他們的出口商（遠洋漁業、觀光業）受益，冰島經濟因而漸漸回歸正軌。

這場危機的源頭得追朔到比大家想像的還要久遠的1995年。Armann回憶1995年時他才剛加入Kaupthing，當時全公司只有不到30人，有時候整天只有一件大額交易。隨著95-00年網路泡沫的膨脹，全世界對於資金的需求越來越高，冰島銀行便搭上了便宜資金成本的順風車，藉由舉債來放款/投資全世界各種新興投資工具（當然也包括美國的次級貸款），銀行的規模也慢慢擴張到冰島GDP的八倍以上。鄰國丹麥一家報紙就形容冰島經濟就像是香檳一樣，美麗的泡沫四處游動，許多金融新貴也因此誕生。然而，由於冰島銀行業舉債後大量對國外放款，資金匯出、再加上他們的浮動利率體系，冰島克朗也因此慢慢貶值。在美國次貸危機蔓延之後，冰島銀行業意識到虧損嚴重，債權人把風險資產（冰島銀行債）撤走的可能性越來越大，而走低的匯率無疑讓本身的債務負擔更加沈重了...。

（待續...）